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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作为第五届中国苏州江南文化艺术·国际旅游节的“苏州有戏”苏州舞台精品剧目展演参演剧目之一的昆剧《千年一叹》在江苏省苏州昆剧院剧场亮相。这也是该剧首次与苏州观众见面。
《千年一叹》是苏州本土首部实验性小剧场戏曲作品，由国家一级编剧周琰编创，苏昆国家一级演员吕佳导演，苏昆“振”字辈青年演员罗贝贝、束良、吴佳辉、王鑫、翁佳鸣主演。舞台上，幽暗肃寂的死牢中，金圣叹一梦水浒，二梦西厢，三梦哭庙，与书中人物李逵、张生直面对话，与吴县县令任维初据理力争。地府捉魂小鬼点醒金圣叹，他这才恍然，原来自己庙堂走不通、江湖行不远，最终还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于是他有了千年一叹，叹悠悠万古，谁人不在这囚笼之中?而与梦境同步的还有社稷兴衰、朝代更迭。金圣叹所经历的真实历史事件与他在狱中的三梦同步交叉，两条线索又互为镜像和印证。穿越生死、游戏人生、看破红尘，整个舞台就是一场大梦，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记者注意到，《千年一叹》的舞台可谓极简，红色木框配以巧妙的灯束，光影变化营造出或似囚笼、或似幻境的效果。简洁的舞美将舞台空间与关注点还给演员，这也就很考验演员的艺术功底。饰演金圣叹的青年演员罗贝贝以老生应工，同时又融入穷生、小官生等行当的表演手段，把金圣叹在不同时期的思想变化、行为特点充分展现。唱腔方面，他以高亢激昂的北曲来表现梦断水浒的正剧，婉约悠长的南曲则搭配西厢惊艳的喜剧，为情节增色不少。非常特别的是，5位主演清一色为男性演员，这样的全男班阵容在昆剧演出中十分罕见，也令整个剧目彰显一种阳刚之美。
随着舞台上“大梦初醒身飘荡……”的悠悠昆腔响起，演员们带领观众穿透岁月沉浮、沧海桑田，在多重梦境中探寻一代点评家的人生跌宕和心路历程。整场演出，台上梦境交叠，台下全神贯注。每到高潮之处，台下观众掌声雷动，叫好不断。而年轻朝气的面孔排队等候演员签名合影，则印证了小剧场戏曲的独特魅力。有观众赞叹：“这是我第一次看小剧场形式的昆剧演出。用苏州特有的剧种艺术来展示苏州文化名人金圣叹的传奇事迹，既有传统的昆曲元素，又突破了传统舞台的限制，让人十分惊喜。”
为什么选择金圣叹?周琰表示，这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物，他既是苏州文化名人的代表，又是个非常多面的人物。正如她在戏中所写，“有人赞你江南才子、文坛圣贤，有人骂你倡乱诲淫、狂诞邪放”，金圣叹留给世人的众多褒贬不一的评价，使得这个人物具备了天然的可探索性、矛盾性。因此，她尝试用荒诞的手法写金圣叹，让他在多重梦境、多时空的交错中与自己评论的书中人物对话。“我们力图将苏州文化名人金圣叹和世界级非遗昆曲两张地方文化名片融合碰撞而产生新的创新演绎方式，用独特精巧的结构、深邃哲思的意象和颇具实验探索的表达，来展现金圣叹的传奇人生，以吸引更多的年轻观众走进剧场，了解江南文化的深厚底蕴和代代相传的人文精神。”周琰说。
吕佳则尝试用舞台调度把金圣叹的个人悲剧、西厢惊艳的喜剧、梦断水浒的正剧，利用时空越界重叠，构成一种冷峻的黑色幽默，把观众锁在“千年一叹”浓烈的情绪之中。“传统大戏要分场次或者分幕，可能有六七场，二三十个演员。《千年一叹》作为一个小剧场作品，突破了传统的舞台限制，时长只有75分钟，整台戏仅有数人上场。而在演绎上，我们又充分遵从了昆曲传统的舞台语汇：抽象、写意、凝练、程式化。”吕佳说，“对我们来说，小剧场的市场是年轻的。作为戏剧的创作者，我们希望能够吸引更多的年轻观众，使得我们这种古典戏曲的小剧场作品能够遍地开花。”
值得一提的是，创排以来，《千年一叹》已获得第二届紫金文化艺术节小剧场单元剧目奖、最佳编剧奖、最佳表演奖、最佳舞美设计奖，京昆艺术紫金奖·优秀小剧场剧目奖、京昆艺术紫金奖·优秀编剧奖，入选2022年“戏剧中国”作品征集推优戏曲类最佳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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